2011年12月23日星期五

把人生過得最美好

問及你的名字,曰:孟姝。
惑。
又曰:孟,最、大之意;姝,取自《詩經》之《靜女其姝》。
“大美好的意思?”惹來些許輕笑。卻並不羞愧。
孟姝——“最美好”。也只有飽讀詩書之人,方才予其女取如此嫻雅的名字。
與你素未謀面,卻因了你的名字而生了漣漪——我是萬不該嫉妒你的詩意之名。為何,又恕不能當面相告。如此信一般,雖然落地,卻不一定能破土、見光,若能悅示,當然是好。如此,還是要為之——以父之朋、以詩之名,謹以祝福,謹以祝愿。
很慶幸,更為你開心,今年的冬至是你的生日。當我得知冬至這天是你十四歲生日,彷彿你是我女兒般開心。開心得不要了你父親的輕笑,還擅自要了“大美好”這個名字。大美好,我喜歡,實在,不矯情。最美好,詩意,更淳樸。
陰極之至,陽氣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長之至,故曰“冬至”。
時日,要吃餃子,吃湯圓,慶典般紀念。今又因了你的生日,要吃長壽麵,吃荷包蛋。生日蛋糕當然是要出場的。於我想,你父親是很傳統的中國式文人,該予你一碗長壽麵祝福你的生日,你亦以一束康乃馨予以感恩你母親的受難日之苦、你父母這十幾年的養育之情。
從即日起,你就要朝著“靜女”緩緩成長起來了。孟女,姝女,多美好的希冀,多純粹的寄予,再大一些,你會為你有如此博愛、博學的父親而更感驕傲,更感自豪。並為之感動一生。如此父愛,如涓涓流水,動靜不大,卻無時無刻不在,如清風般拂你周身,如陽光般灑在你心田。而你,只管旁若無息,綏綏舉步,盈盈向前。
喜歡你的單純。如清澈溪水,澄明又溫婉。環境造就人,這與你的家庭氛圍是分不開的。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見你與你父親言行之間的親暱,其間的溫暖,是可以染人的。如此的襲人,是一種無聲的賜予。因此,我感恩你的父親,於不經意間,從你們那裡獲得了人間最美好的兒女之情。
你若生在古代,你父親定然是要擇你在盛唐的。
長安。名媛。琴棋相伴,詩書一生。
清風饒小樓,小樓勤繡織。推窗,遠山含雪,船泊秦淮。
忽如一夜清夢,千樹萬樹梨花開。醒來,還是做澧水邊上的俗家女兒的好。你父雖以你古詩古人之名,寄予的卻是大世界大時代背景下的殷切希望。可不?他肯與你談“執子之手”,說明他是個細膩、濃郁之人。卻窄了些寬厚。他不肯接受一個十四歲的女孩子,已悄然升騰的春心這個現實。
少女青翠的情懷,不是人為、環境可以強制、壓抑、局限的。又或許是我言偏了些。終究,你父親是擔心你過早涉及青春之情。於此,又是更微妙卻又愈現實的父愛了。女孩子,還是緩些成熟的好。這是作為父母的私心吶,如此的愛,也只有在你將來長大、做了母親才會明白。
喜歡你的聰明。雖接觸不多,卻與你於你父親生日的英文書信中閱知你的聰慧。書信由你母親翻譯,一家三口的默契,這便是人間最和諧、美好之情吶。如此美境,因了你而久長、永恆。也是我對你,對你全家的祝福。
喜歡你的純粹。城裡像你一般大的小姑娘,多是襲了電視、網絡的時尚、前衛信息,喜打扮,追酷裝囧,而我見到的你,見到照片和你父親描繪中的你,卻如男孩子般妝扮,言行也極為單純。這是好的一面。
但是,我還是喜歡你如仙女般成長,清淨如荷花仙子,幽雅如蘭花仙子,純潔如梅花仙子,花兒一般的容貌,花香一般的品性。這便是我對你最美的祝福——孟姝,你是最美的哦,你一定要把人生過得最美好哦。
讀書有癮 冬日三談人生境界 今夜相邀未來的日子 有你們的紛亂紅塵 生活如月色

2011年3月6日星期日

額爾古納河右岸

一條奔湧的河流,大興安嶺起伏的山脈,繁衍生息著鄂溫克族人。遠觀他們,放牧著美麗的馴鹿,身旁環繞著千古悠悠的白雲,唱著蒼勁的山歌,圍著篝火烤肉、飲酒、舞蹈。這就是人們臆想中的世外桃源嗎?除了避不過生死輪迴,似乎他們就是人們苦苦追尋的人間仙境。

可事實果然如此嗎?遲子建寫作的《額爾古納河右岸》帶領讀者走進鄂溫克族人的百年曆史長卷。作品以一個90多歲高齡的老人作為故事的講述者。她進行了一天時間的講述,從她記事時開始敘述,身邊的人的愛恨情仇,生老病死,生活中的歡樂與困境,一一展示在讀者面前。令讀者新奇、驚嘆、愕然、沉思。這是一個與農耕社會大不相同的世界。他們插魚、打獵、放牧。住在烏力楞裡,信奉自己的樹神,有各自的獨特性格與技能。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著。

他們理解自然,與自然融為一體,從不破壞生物的鏈條,視自己為萬物之一而非自然的主宰。這些理念在如今每年春天的沙塵暴的入侵中已經得到證實。鄂溫克人上千年的捕獵、砍伐未曾使森林破壞,而漢族人運用現代化的工具幾十年的砍伐便使大興安嶺地區遭到毀滅性的破壞。春天來臨,沒有和風暖日,只有沙塵蔽天。下一步如何去做?我想這是遲子建寫作此書所要呼籲的理念之一。

我是斷斷續續讀完這本書的,自從租回來後,看完一本《蟻居》後,就因有事三三兩兩的看這本。因而印象雖深感受卻是片段性的居多。有一段最為印象深刻,講述者的大兒子維克特因為誤以為吹著叫鹿筒的弟弟是野生的鹿而用獵槍射殺了弟弟,從此維克特因為不能原諒自己而一蹶不振,終日酗酒,後來因酗酒過度死去,他的母親也就是講述者用平淡卻富含深意的口吻說,我沒有去激流鄉送他。我不想送懦夫,雖然說他是我的兒子。並非是講述者無情無義。而是幾十年的風雨,目睹身邊人漸漸的凋零,講述者經歷的太多太多悲歡離合,已經不願輕易流露感情。另外一個主要原因是鄂溫克族人面對天災人禍,沒有勇敢的信念支撐是延續不下去的,因此,面對苦難只能勇於直面。維克特不能像他父母那樣堅強的直面人生。令講述者悲哀卻無能為力。只能哀其不幸,痛其不能自拔了。

文中的薩滿也很獨特,薩滿就是部落中的巫師,妮浩薩滿每救活一個必須死去的人,她就會失去一個孩子,儘管她事先已經預知到了,但每當危急時刻,還是挺身而出,救助別人。正因如此,在救活別人而失去幾個孩子之後,她的大女兒因為恐懼,終於逃跑了。

2008年,遲子建長篇小說《額爾古納河右岸》獲得第七屆茅盾文學獎。授獎辭是這樣的:遲子建懷著素有的真摯澄澈的心,進入鄂溫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溫情的抒情方式詩意地講述了一個少數民族的頑強堅守和文化變遷。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與鄂溫克族人的坦誠對話,在對話中她表達了對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堅持信仰、愛憎分明等等被現代性所遮蔽的人類理想精神的彰揚。遲子建的文風沉靜婉約,語言精妙。小說具有詩史般的品格和文化人類學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風格鮮明、意境深遠、思想性和藝術性俱佳的上乘之作。

我認為,這評價是恰如其分正中肯綮的。

2011年2月14日星期一

世外

時光一晃而過,五年的時間,對一個城市,從完全的陌生,到了有所熟悉。在這城中,歷經的人與事,在記憶裡沉潛,化成無形的牽掛。一年一度的寒假假期,在離開學校的車上,突然從心底湧出莫名的愁緒。一絲惆悵,似鑷子緊緊地鑷住了心之一隅,一陣一陣地往外拉。車裡都是一些青春的陌生的面孔,也許曾經相逢,只是不曾相識。不過,這樣也是好的。車廂裡一片靜默,各有各的心事,或許,也有空無塵埃。

穿過歲月的軌道,在一幅舊的人物山水畫裡,大多會獲得一些情深意重。情感太過濃烈,所以,在離別的場景裡,不需要眼淚,也不需要祝福,所需的亦只是靜默。生命裡有些時候,惟有保持沉默,眼淚與語言,在一些特定的場合,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有時候,面對人物更迭,在迎與送之間,一個字也說不出,這時,沉默,便有了直抵人心的力量。

在人頭攢動的車站,在擠擠嚷嚷的車廂,人潮如流,該來的來,該去的去,人各有方向。各種皮膚和汗水的味道,交織在一起,身置其間,眼見一些少見或習以為常的事,俗世的真實,令人想說些什麼,卻又無從評價。

人孑然來去。你認識的,偶爾想起你,記起你的笑貌音容,會懷念,會覺得失落與感傷;不相認識的人,在生活所限制的圈裡,有再多的撕心裂肺,面對陌生,卻只是沉默。或許,沉默也是好的,沉默只是一面盾,保護自己的同時亦保護他人。然而,世間少有敵得過時間的事物。人一旦離去,給別人所留下的一切,都會被淡漠,被原諒。會有一些新的面孔,再度闖進心扉,然後,再被淡漠,被原諒,周而復始,直到盡頭。這一切,不是人太薄情,只因為都要生活下去,且要生活得好。誰離開了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往後的路,該怎樣繼續。

歷時一月,再度啟程,南來北往,都似一個過客,兩處都不是安定的“家”。火車快速行駛,雙眼固執地盯著窗外,藍天、青山、白雲……轉瞬即逝。一路向北,斂眉不語,身上只是一點解釋也沒有的沉默。偶爾正顏地註視著手腕上嶄新的表,看著秒針一圈一圈地轉,時光一點一點地流,突然心生厭倦,莫名地難過起來。

途中不覺苦累,只覺得“空”。一路向北的軌道,越來越短,心卻在極端的矛盾中掙扎,來去之間,歸家時如風雨,去異鄉似微塵。

行李箱放置在頭頂上方,箱內放著幾張黑白的人物、風景照片,已有六年的保存期,都是一個素淨的女子所贈。

其中一張是俯拍。陽光明媚的天氣,一片新建的樓群,在幾棟樓房合圍的小花園裡,身材孱弱的少年,身穿白色的短袖T卹,黑色的運動褲,藍色的運動鞋,單肩挎著一個淺藍色的書包。仰著頭,抿唇微笑,朝著對面揮手示意。手腕上,一塊紅色的手錶顯得異常地醒目。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楷,寫著“我答應你的,我一直都會記得;你答應我的,你也一直都會記得”!

物是人非,記憶裡的這座城,時而覺得溫暖,時而覺得是一種“困”,有時竟成了“空”。

城市在發展,建築被更新,物品被換代,經濟繁榮,觀念改變,也許一切只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沒有一座城市的面貌,能夠始終保存著它八十年代,或者七十年代,更早更早,或者二百年前的樣子。但是,相信也有一些城市,能夠把它的傳統保存很好。很喜歡的一處地方,叫“重慶”,覺得它的名字非常好,使人覺得親近。在這山城的大街小巷裡走,想起它的名字,就覺得破鏡重圓,也應在此地。時代在前進,前進的腳步總是會映在一座城市的臉上。城的尊嚴總是沉默,從不對抗。或許,它只是覺得,與置身其中的人,相互映襯,密不可分,有他們在,那麼,一切都是好的。

有人說,城的沉默,是一種無情的冷漠,在一切都被快速洗刷,摧毀及重建的時代,那些曾經擁有過的,那些歲月深處的良善傳統,清淨心地,淳樸個性,厚道世風,以及,也許清貧但閒雅自足的生活,它們的漸行漸遠,真是令人落寞難言。

有些看起來重大的爭議頗多的問題,其實不值一提,或者答案無解也無用。而有些細微的不為人道的問題,卻往往才是生命的根本。

人不能生而自由,生命一直有坐標式的限制,但是,人是可以獲得超越性的。為何可以如此,請堅持“城”正失去的那些美好,時日久了,自有分曉。有些事,只有許久許久以後才會明白。因此,為心目中的那座記憶中的城,以及城裡的那些人,過去的,現在的,將來的,去拍一部電影,或寫一本書,這都是值得的事情。因為,那也是對自己的紀念。

物質充斥塵世,因人要謀生活命。這一段時間,一直覺得艱難,因現實的境況與內心相悖,無法甘願。這種姿態很尷尬,處於因外力影響而自己設定的壓力之下,又無法徹底跳脫,矛盾而焦躁。

文能窮人,年歲漸長後,現今的寫字,已成為一把鋒利的“劍”,因為,人要狠心割捨一些東西,譬如父母的希冀與在人生道路上的強權安排,父母的愛與存在是孩子的全部意義,可是,在他們理解孩子離家所為何事之前,必得在做一次不悉事也不聽話的小孩,可是,這就得令他們忍受失望。兩難的抉擇,已成為選誰都是對、選誰都是錯的處境。

翅膀給與鳥禽的是動力與力量,人的夢想,卻比一對無形的翅膀強很多,它能給予人前行的動力和力量,給予人永不言棄的勇氣,還能給予人對生活美好藍圖的憧憬與嚮往,能給予人……有時候,現實是一把利刃,有的翅膀在痛苦中被無奈地斬斷;有時候,現實只是束縛的網,有的翅膀,不願就此折翼,衝破這束縛,努力前行。

我相信,這世間,一定有些東西,高於物質,超乎世外。

2010年11月4日星期四

學拼音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上學不知輔導累。”時隔十餘年,當我重新捧起書本起勁地啃起“a、o、e的時候,不禁感嘆起“育子心經”的煩瑣和辛苦來。

自打6歲的兒子今年昂首挺胸地邁進小學大門以來,往常在幼兒園的那種閒適、輕快甚至幽默就在不知不覺間淡出了我和孩子他媽的日常視線。 “同樣是上學,這幼兒園和小學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私下里,我們總會發些“範式感慨”,也有些“順其自然”的共識。

不過,當前幾天兒子喜滋滋地從書包袋裡奉上語文拼音專題測試卷時,赫赫然描著的“72”,讓我們的臉一剎那間漲成了豬肝色:才一年級,才第二單元,也太不靠譜了!這讓還在講台上頤指氣使的孩子他媽和轉行前的優秀教師我臉面往哪擱呢!兒子的心理素質倒很是不錯,連連安慰我們,說比他考得差的大有人在,並牛皮烘烘地表示,下次一定考“100”。

我們卻不敢懈怠,兩人立即召開秘密碰頭會議,經反复磋商,達成如下一致意見:要充分認識到拼音之於整體語文學習的塔基作用,揚棄固有“不給孩子加壓”觀念;要身體力行掌握教習拼音的技能,先學一步,學深學透;要積極開動腦筋,創新載體,採取各種行之有效的方法方式,不斷提高教習拼音的針對性、操作性、實效性;要狠抓細節,重在平時,少瀏覽一會電腦多一些互動,少溜達一會馬路多一些親子;要明確分工,落實責任,孩子他爸要切實把好拼音教習的第一關,不可浮光掠影,孩子他媽要進一步加強權威建設,勇於監督敢於監督,“該出口時就出口,該出手時就出手”,以霹靂手段把兒子的拼音水平切實提高一個大的檔次。

然而,在具體落實這協議時,我發現自己對困難還是有些估計不足。首當其衝的是自我充電——兒子書本上密密麻麻的拼音字母,什麼“單韻母、复韻母、聲母、整體認讀音節”之類,直搞得我頭昏腦脹。好不容易溫故而知新,感覺有了教子的底氣,卻又發現如何把自己的所知所會教給兒子難度更大。兒子貌似很不謙虛,對我的很多講法不以為然,總以“誰不知道”、“太簡單了”作答。可當我真要他圍繞練習卷看圖用拼音寫話時,他又總是丟三落四,一會忘了聲母,一會忘了韻母,好不容易拼湊對了,又弄不清聲調。或者乾脆一籌莫展,說什麼“難度太大,實在做不出來”以及“正式考試的時候一定能做對”。當我剛剛苦口婆心教會他“國”、“桌”、“活”的拼音寫法時,他又對著“作”的拼音直撓頭:問完了聲母,又問韻母,即便告訴他跟前面三個字的韻母一樣也啟發不了他。我終於大為光火,便摘下前優秀教師和藹的面具,翻出兒子的書本,伸出粗大的手指在拼音表上的“z、u、o”三個地方重重地敲擊了三下, “篤篤篤”聲混合著呵斥聲,兒子終於咧著嘴哭起來。我張牙舞爪的“咆哮哥”做派,唬得正在隔壁房間看韓劇《拜託小姐》的孩子他媽“噌”得一下彈射出來,一把抱起兒子,一邊肉麻地撫慰,一邊怒斥:“XXX (本人姓名全稱),你這樣氣急敗壞,倒不如什麼也別教!”我一下子垂頭喪氣起來。更好笑的還是兒子,才第二天,他就一本正經地約我談話:“爸爸,你再這樣大喊大叫,我就不跟你玩了!我保證!”至此,我的強硬輔導法徹底宣告失敗。
  
那麼,改弦更張吧。於是,我絞盡腦汁,不斷變化花樣:

“小朋友,今天學什麼拼音?難不難?”我很“天真”地問兒子。 “哼哼!”兒子不屑一顧地放下書包。 “我們一起做拼音題目吧?爸爸有些忘了,還要你教我呢?”“好!”兒子一下興奮起來。就這樣,我和兒子一起攤開本子,默寫起各種拼音來。兒子的知識產權意識強得很,把自己的本子捂得嚴嚴實實。為了逼真,我也只得把滾瓜爛熟的答案強行通過鬼鬼祟祟的方式展示出來。我的“示弱”還有些效果,兒子的作業質量明顯提高。 “抄襲哥,嘿嘿!不錯!”孩子他媽一臉坏笑地鼓勵。

“這裡有幾張卡,可以千變萬化,變出很多詞語來呢!”孩子他媽神秘地對兒子說,“要不要來比賽一下,把爸爸殺得落花流水!”後一個詞語顯然激起了兒子爭強好勝的勇氣。於是,我便按聲母、單韻母、复韻母的類別,把字母卡排了一地。隨著孩子他媽的一聲開始,我和兒子便屁顛屁顛地忙碌起來。 “玩具”、“奧特曼”、“開心”、“遊戲”等等詞語,兒子玩得不亦樂乎,我也貌似緊緊追趕。幾個來回下來,我在孩子他媽的周密調控下,終於以一個詞語惜敗於兒子。不知不覺間,我又扮演了“遊戲哥”。

後來,我們又嘗試推行“拼音教學生活化”,言必稱拼音,讓其成為生活中密不可分的組成部分,也算充分發揮自覺性主動性了。

“拼音複雜,教習有法;拼音煩瑣,貴在得法。”或許,這也是作為小學低段家長的我們的一家之言吧!

2010年4月7日星期三

生命力

世界上什麼東西的生命力最長,最頑強?有人說是山西晉祠的周槐宋柏,有人說是廬山峰巔的蒼松,有人說是百年的王八,千年的龜。以我淺見,這些都不是,若講生命力的強弱,除了你我頭頂的日月星辰,宇宙蒼穹外,當屬我們人類的卓越而崇高的思想,豐富而燦爛的文化。她們的生命力可謂最持久,最不易磨損。最歷久彌新,最經久不衰。

革命導師馬克思與恩格斯《共產黨宣言》迸射的思想光輝,來自十九世紀中葉,幾乎穿越了近兩個世紀的歷史時空,至今仍然照耀著我們前行的路。而歐洲史上曾經在滑鐵盧大擺戰場的拿破崙,他的那些個驕橫跋扈,不可一世的強大帝國夢呢?美國自由英雄——華盛頓,在美國獨立戰爭打響的第一槍的槍聲呢?恐怕早已是埋在歷史的廢墟里,為人們所淡忘。

一代聖賢孔子創立的儒學思想體系,那種由春秋時代的一問世,就產生的巨大震撼力。不僅深深影響了當時的各國政治社會與人們的思維。而且它還走過了漫長的歷史進程,綿延到了當今時代的思想文化領域。甚至已經走出了國門,登上了歐洲漢學研究的學術講壇。而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時的那些列國軍隊的金戈鐵馬,旌旗蔽日的龐大陣容安在?

道學思想的開山鼻祖——張道陵。其原始的“五斗米道”創立於東漢末年,日月荏苒,斗轉星移。歷史的時鐘已經轉了一千八百餘年,在今日的武當山的道觀寺院,庭前簷下依舊香煙繚繞,梵音渺渺,依舊有眾多的後世弟子,滿懷虔誠地頂禮膜拜,繼承衣缽。而東漢光武帝——劉秀,那巍峨的宮殿在哪裡?恐怕早已成了“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的一片荒涼了。

佛學起源於公元前六世紀的古印度迦毘羅衛國,其思想隨著歷史的腳步與佛經經典的遠播,時至今日已度過了十五個世紀的世界歷史煙雲。今天不僅已經與基督教和伊斯蘭教在世界佛教領域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而且如今我們依然可以看到,每年從四面八方雲集西藏布達拉宮朝聖者紛至沓來,依然可以看到一個個用“五體投地”的虔誠的叩拜禮,一步一伏地前往雪山聖地的身影。而作為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的——古代印度昔日的輝煌呢?恐怕只有中學世界歷史的課本上,才依稀可以看到它的些許足跡,

我們詩歌的最原始的濫觴——《詩經》,產生於西周初年,不僅在我國詩歌史上佔據著獨一無二的詩歌史開創者地位,而且其首篇“關關睢鳩,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麗詩句的吟詠聲,一直從春秋時期,那條河邊先生講學的茅屋,迴響到了前清時代高牆大院內的私塾講堂,直至今日還是現代國學研究者們口中振振有詞,念念不忘的內容。而秦嬴政指揮大軍橫掃六國的卓越功勳,已很少有人提及,恐怕早已淹沒在歷史的烽煙裡了。

李白因其“長風會有破浪日,直掛雲帆濟滄海”詩中,表達出的千古沖天氣概,杜甫因其“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詩中,展示出的千古博大胸懷,蘇軾因其“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詞句,抒發出的千古人生慨嘆,陸游因其“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詞句,流淌出的千古愛國情懷,而得到了千年後乃至今日所有文人學子的由衷敬仰與真誠愛戴。而唐王朝“貞觀之治”的西京長安又在哪裡? ,宋太祖“清明上河圖”的原型東京汴梁又在哪裡?恐怕尚有一些殘存的建築,也只能供人憑弔與瀏覽,更多的早已消失在了我們的地平線下。

法國大文豪——維克的·雨果,因其筆下的《悲慘世界》承載了法國大革命時期,封建社會最低層苦難民眾太多的辛酸與淚水。而具備的強大藝術穿透力,使她一直走過了兩個世紀的漫長歲月。來到了我們今天世界文學的大學講壇。而路易十三,路易十四在凡爾賽宮內的種種奢華與高貴的非凡氣象呢,恐怕已經很少有人提起了。

就連俄國早期作家——托爾斯泰,創作於十九世紀初的《戰爭與和平》,也因其是一幅涵蓋了當時俄國社會、政治與軍事以及人們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成功的歷史畫卷,產生的巨大藝術魅力,而穿越時空隧道,成了今天廣大喜歡前蘇聯文學作品讀者閱讀內容的首選。而俄國封建王朝東宮的寶座在那裡? ,恐怕如今早已隨著十月革命的砲聲,而化為烏有了。

憶往昔,玉門關外的古絲綢之路上的那個盛極一時的巨大城邦,如今早已靜靜的躺在大漠的滾滾荒沙之下,遠離了我們的視線。而標誌著佛教壁畫藝術最高成就的“敦煌莫高窟”,卻像一顆長年深埋地下的璀璨明珠。在得以重見天日的今天,不僅沒有因歲月而改變容顏,反而因時代的洗滌,愈加光華奪目,這就是藝術獨具的那種超凡脫俗的強大生命力。

《向日葵》千古逼人的金黃,《蒙娜麗莎》千古迷人的微笑,《藍色的多瑙河》千古的音樂之美,《第四交響曲》千古的激昂旋律,《天鵝湖》千古的翩翩舞姿,讓你我永遠的銘記住了梵高,達·芬奇,施特勞斯,貝多芬,柴可夫斯基等等一連串千古不朽的名字。因為他們與他們的作品同樣具有不朽生命力。而凱撒大帝,亞歷山大大帝,路易,沙皇以及威廉等等這些曾經令人戰栗,炙手可熱的名字連同他們的霸業,如今恐怕已經很少有人記得了。

唐王李世民,曾在古晉陽城畔的一通巨大石碑上,留下了這樣的十個大字:文章千古事,社稷一絨衣。他要告誡後人的就是:用戎馬一生,殊死拼殺就可以換來天下江山。但這只是極其短暫的,猶如曇花一現,只有一篇篇美妙的文章,才可以憑藉其妙不可言,深不可測的思想深度而得以千古傳承。

面對我們滔滔東去的歷史長河,俯瞰我們蒼穹下的螻蟻般的芸芸眾生。人生苦短。只有百年,無論是帝王將相,還是黎民百姓,轉眼都會作古,歷史的舞台,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演藝圈,“主演”會一如馬燈般的頻繁更換。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是常有的事,“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也早已屢見不鮮。 “丈八蛇矛”“青龍偃月刀”早已熬不過日月星辰,而變得鏽跡斑斑,只剩下躺在玻璃展櫃裡的散發的那點餘暉。

因此,我們可以說,世界上的許多的事物,都禁不起時間與歲月的沖刷,走上由盛及衰,直至被後來者取而代之的必由之路。有我們人類偉大而不朽的思想與文化的精髓,可以憑藉其強大的永不枯竭的生命力,與天地同在,與日月同輝,在我們心中化永恆。

2009年12月22日星期二

生命的綠色

這是一塊怎樣的岩石呢?歲月的霜刀在它身上刻下了一道道傷痕,灰褐色的肌膚嵌滿的是千瘡百孔的疼痛,它除了握一把滄桑的古老,便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顯示生命的富有了。然而就是這樣一種蒼老的生命,這樣一種枯槁的生命,它的身上居然能生長出幾片綠葉?

而 那幾片葉子又是怎樣的葉子呢?扇形的葉片上有一些細細的脈絡,那麼清新地伸展著。葉片嫩嫩的,綠綠的,柔柔的,上面有一些細細的絨毛,映著陽光的,軟軟地 透著一層質感。它們貼在岩石的表層,以纖巧的姿態展示著新生的美麗。它們是單薄的,不是一簇簇的,就只是七八片翠色,卻能夠在瀕臨死亡的岩石上勇敢地生存 下來,我不禁驚詫於它們突破生命極限的內力了。

也許一切生命在很青春或很得意的時候,從來不會有誰去關注它的珍貴,而只有在它接近蒼老或者處於某 種困厄的時候,才意識到不是所有的事物都可以超越生命的高度,能夠創造出第二次生命。而生命的魅力只有在與蒼老相擁時才得以發現,生命的高貴只有在與困厄 挑戰中才得以體現,生命的價值只有在與強大壓力的抗爭中才得以彰顯。就像這蒼老的岩石,這嫩綠的葉片,不正是在與困境的竭力抗爭中才得以完成它的壯美,才 得以向天地之間證明生命偉大得不可以輕視嗎?

對於自然中的任何生物來說,生命沒有老少、強弱、高下之分,只要它以一種形式存在著,就會產生相應的 價值和作用。我於是想起了在瑟瑟秋風中搖曳的野菊花,在其他花草都敗下陣來的時候,唯有它以金黃的笑臉在挽救秋天裡的春色。它是孤獨的,而又是成熟的,因 為它懂得在萬物蕭條的季節用堅韌不拔的意志守住一份高貴的美麗,它懂得“艱難困苦,玉汝於成”,因此,它才獲得了人們的禮讚,才在文海墨香里留下了永恆的 美麗。

很多人都羨慕春天的柳綠,秋天的楓紅,很少有人去注意冬天的枯枝。在冬天,當葉子紛紛離開枝頭,當老樹赤裸著光禿禿的枝幹在呼嘯的北風中發 出咯吱咯吱的不屈不撓的聲響,在蒼涼的原野上,在寒冷的冰雪中,還有哪一種聲音能夠叫響一個季節的沉寂?還有哪一種生命讓你感覺到與寒冷抗爭竟是如此的美 麗?而那些樹呢,它們把根伸紮實地伸向大地的心臟,竭盡氣力與風雪抗爭著,也許它們的肢體會被折斷,而係在根部的希望卻一直綠著,因而它們的生命也就永遠 挺立著。

面對自然中在窘迫的環境中抗爭著的生命,我不止一次地審視自己,試圖在它們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然而,我很沮喪。很多時候,我只會在黑 暗中忍受迷茫,卻沒有夸父的勇氣去追逐太陽;只會在鬱悶燥熱的夏日想靠近掠過海面濕潤的風,卻不敢面對風暴的摧殘。我總是在這樣的矛盾中躑躅不前,卻不知 道生命就如那岩石上的葉片,只有在抗爭中才能突破困難的極限從而獲得壯美。

岩石的古老阻止不了葉子嫩綠的腳步,是因為葉子的生命是根給的,而根的 希望就是讓葉子擁有綠色以至結出果實,於是根努力地汲取所有的營養,才有了葉子如此生動的美麗。我明白了,任何生命的抗爭是要有目標的,目標有多遠,生命 就會走多遠。我突然想起了房檐下蹦躂的麻雀,藍天上翱翔的蒼鷹,麻雀飛到屋簷上時,就感覺自己站在了世界的最高處,因此它很滿足地那個巴掌大的雀巢,而蒼 鷹呢,一次次飛起,一次次跌落,再一次次飛起,終於衝進了藍天,擁有了更加遼遠的萬古之藍。

思考這些生命所蘊含的生存哲理,我知道了,沒有任何一 種生命是被動存在的,它們都在用不同的方式為美麗抗爭著,即使它的形體柔弱了一些,而它的內力卻是永遠強壯的,它永遠都在為生命中的那個希望奮鬥著,而生 命的壯美就在於它能否征服一切貌似強大實則虛空的困厄。當領悟了這些生存哲理時,我不禁深深感激那蒼老的岩石,是它成就了綠葉的偉大;更感激那穿透蒼老而 生的綠葉,是它讓我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和力量。

現在,我應該慶幸自己還壯實地活著,還沒有瀕臨垂危的時刻,我應該讓生命的綠色更綠,厚度更厚,內涵更豐富。因而,不管我的生活是蒼白還是死寂,我都要把希望紮根於深深的泥土,用不屈的抗爭中去追逐那一葉醒目的綠色。

2009年12月10日星期四

生命如菊

燦燦的初冬道旁,一叢黃色的燦爛摟著冬陽,咿,菊花?菊在秋季,俗只言冬日那寒梅的傲然綻放,這黃色的嫩菊怎在這冬陽下如此嬌媚。暈,數數指頭,即是初冬季節,也好,在冬季裡重溫那秋天的爽朗!

入 冬的家鄉,這小城竟連日是那如春的陽光,暖暖的傾瀉著女子般的嫵媚,羞羞澀澀的掩面,纖指環抱著這冬陽。我俯身嗅上這生命之菊,香醇的氣息撲鼻而來,呀, 這湧動著綿綿暖意的氣韻,正是戀愛的季節哦,那探頭嬌嫩的一叢小菊,婀娜的轉身在這冬日的暖陽身邊,等不及下輩子的遇見,著上那黃色的霓裳,翩翩起舞著這 冬日里的萬般風情!

吻上這初冬的雛菊,我盡情的呼吸上這纏綿的冬情,揚臂奔跑起來,看小河中那漾動的柔水,看城區裡那叢叢青翠,看天上浮動的風景,看道旁那牽著雛菊的小石塊!陽光暖照處,我解帶啟懷,讓陽光溫暖封凍的淚,融化在冬日這雛菊的風姿裡!

生命如花,含苞了,待放了,空留一季的凋零;生命如菊,幽雅處,芬芳依依,秋依然,冬綻放。季節萌動不了菊的幽香,歲月蒼老不了菊的芳顏,只在這寒冬中獨綻美麗,只在冬陽里解帶寬懷!

歡 喜著這叢生命的菊,驀然回眸裡,生命猶如這叢燦爛的風景。人生,猶如這秋菊的綻放,季節變更裡,綻放的美麗風采依依。生命中有許多諸如這秋菊綻放的可人 兒,一位大山深處的鄉村教師,默默駐守在大山鄉村小學四十一年,破舊的土堆房,破損的小木凳,夜晚來臨,孤獨襲上心頭,沒有電視,就靠黃昏之際走訪學生, 一家一家,一次一次,一年一年,一夜一夜,艱辛的走過四十一年。談不上飲食的香甜,自個一個小灶;言不上天倫之樂,獨自空守在相伴幾十年的學校。臨退之 際,學校搬遷之後,他一個人守著這所學校,每天步行到鄰山的學校去組織教學,去領著幾十個孩子去渡過那危險的小木橋。生命,在這位依著大山走過的教師眼 裡,是那樣的堅韌,是那般的堅毅,人生,一旦有了生命的支柱,綻放的是生命的芳香,幽雅的是如這初冬綻放的秋菊般的頑強。不需太多的語言,生命的風景線早 已美麗了他的生命,正如這位偉岸的教師所說的自己如老黃牛拉車一樣,一步一步的拉圓自己生命弧線的完美!

雖然他沒有華麗的衣裳,但是他對生命事業 的風采是那樣的迷人;雖然他沒有舒適的享樂,但是他對人生理想的追求是那樣的執著。生命,是一次美麗的綻放風采的過程,走過了秋季,雛菊依然把美麗綻在這 寒冬裡;不圖名利,這位教師用自己四十一年的春秋完美了自己的夢想。比起那些一生中為己斤斤計較,比起那些人生里為己長噓短嘆,比起那些為己情真意切,比 起那些為己空度年華的人,這令人肅然起敬的山村教師抒寫的“人生”二字是這樣的強勁有力,而那些為人生而整日里怨天尤人,而那些為生命中無關痛癢的事而無 病呻吟的人,他們的人生是那樣的蒼白,是那般的脆弱得不堪一擊!什麼是生命的真諦,什麼是人生的美麗,只有這用自己的人生真切的“抒寫”人生二字的人,才 是真正美麗的可人兒,才是如這秋菊般頑強的綻放幽香的生命者!

今天,暖陽藏匿起自己的倩影了,躲在雲層偷窺嬌菊的風姿,我靜靜的懷抱著這叢秋菊,我想今冬即便飄雪了,我的冬季裡將是一片燦爛。相擁著生命的秋菊,靜靜的駐守著我不變的情懷,期待著那冬陽的遙想望,給予我滿懷的渴望,把生命駐守在這如菊的綻放裡!

遇見了,遇見了這叢秋菊;初冬了,初冬了這如菊的生命。揚起思念的臉龐,一抹相思處,猶然瞥見你嬌媚如菊的含情,猶然嗅到你幽雅如菊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