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不上學不知輔導累。”時隔十餘年,當我重新捧起書本起勁地啃起“a、o、e的時候,不禁感嘆起“育子心經”的煩瑣和辛苦來。
自打6歲的兒子今年昂首挺胸地邁進小學大門以來,往常在幼兒園的那種閒適、輕快甚至幽默就在不知不覺間淡出了我和孩子他媽的日常視線。 “同樣是上學,這幼兒園和小學的差距咋就那麼大呢!”私下里,我們總會發些“範式感慨”,也有些“順其自然”的共識。
不過,當前幾天兒子喜滋滋地從書包袋裡奉上語文拼音專題測試卷時,赫赫然描著的“72”,讓我們的臉一剎那間漲成了豬肝色:才一年級,才第二單元,也太不靠譜了!這讓還在講台上頤指氣使的孩子他媽和轉行前的優秀教師我臉面往哪擱呢!兒子的心理素質倒很是不錯,連連安慰我們,說比他考得差的大有人在,並牛皮烘烘地表示,下次一定考“100”。
我們卻不敢懈怠,兩人立即召開秘密碰頭會議,經反复磋商,達成如下一致意見:要充分認識到拼音之於整體語文學習的塔基作用,揚棄固有“不給孩子加壓”觀念;要身體力行掌握教習拼音的技能,先學一步,學深學透;要積極開動腦筋,創新載體,採取各種行之有效的方法方式,不斷提高教習拼音的針對性、操作性、實效性;要狠抓細節,重在平時,少瀏覽一會電腦多一些互動,少溜達一會馬路多一些親子;要明確分工,落實責任,孩子他爸要切實把好拼音教習的第一關,不可浮光掠影,孩子他媽要進一步加強權威建設,勇於監督敢於監督,“該出口時就出口,該出手時就出手”,以霹靂手段把兒子的拼音水平切實提高一個大的檔次。
然而,在具體落實這協議時,我發現自己對困難還是有些估計不足。首當其衝的是自我充電——兒子書本上密密麻麻的拼音字母,什麼“單韻母、复韻母、聲母、整體認讀音節”之類,直搞得我頭昏腦脹。好不容易溫故而知新,感覺有了教子的底氣,卻又發現如何把自己的所知所會教給兒子難度更大。兒子貌似很不謙虛,對我的很多講法不以為然,總以“誰不知道”、“太簡單了”作答。可當我真要他圍繞練習卷看圖用拼音寫話時,他又總是丟三落四,一會忘了聲母,一會忘了韻母,好不容易拼湊對了,又弄不清聲調。或者乾脆一籌莫展,說什麼“難度太大,實在做不出來”以及“正式考試的時候一定能做對”。當我剛剛苦口婆心教會他“國”、“桌”、“活”的拼音寫法時,他又對著“作”的拼音直撓頭:問完了聲母,又問韻母,即便告訴他跟前面三個字的韻母一樣也啟發不了他。我終於大為光火,便摘下前優秀教師和藹的面具,翻出兒子的書本,伸出粗大的手指在拼音表上的“z、u、o”三個地方重重地敲擊了三下, “篤篤篤”聲混合著呵斥聲,兒子終於咧著嘴哭起來。我張牙舞爪的“咆哮哥”做派,唬得正在隔壁房間看韓劇《拜託小姐》的孩子他媽“噌”得一下彈射出來,一把抱起兒子,一邊肉麻地撫慰,一邊怒斥:“XXX (本人姓名全稱),你這樣氣急敗壞,倒不如什麼也別教!”我一下子垂頭喪氣起來。更好笑的還是兒子,才第二天,他就一本正經地約我談話:“爸爸,你再這樣大喊大叫,我就不跟你玩了!我保證!”至此,我的強硬輔導法徹底宣告失敗。
那麼,改弦更張吧。於是,我絞盡腦汁,不斷變化花樣:
“小朋友,今天學什麼拼音?難不難?”我很“天真”地問兒子。 “哼哼!”兒子不屑一顧地放下書包。 “我們一起做拼音題目吧?爸爸有些忘了,還要你教我呢?”“好!”兒子一下興奮起來。就這樣,我和兒子一起攤開本子,默寫起各種拼音來。兒子的知識產權意識強得很,把自己的本子捂得嚴嚴實實。為了逼真,我也只得把滾瓜爛熟的答案強行通過鬼鬼祟祟的方式展示出來。我的“示弱”還有些效果,兒子的作業質量明顯提高。 “抄襲哥,嘿嘿!不錯!”孩子他媽一臉坏笑地鼓勵。
“這裡有幾張卡,可以千變萬化,變出很多詞語來呢!”孩子他媽神秘地對兒子說,“要不要來比賽一下,把爸爸殺得落花流水!”後一個詞語顯然激起了兒子爭強好勝的勇氣。於是,我便按聲母、單韻母、复韻母的類別,把字母卡排了一地。隨著孩子他媽的一聲開始,我和兒子便屁顛屁顛地忙碌起來。 “玩具”、“奧特曼”、“開心”、“遊戲”等等詞語,兒子玩得不亦樂乎,我也貌似緊緊追趕。幾個來回下來,我在孩子他媽的周密調控下,終於以一個詞語惜敗於兒子。不知不覺間,我又扮演了“遊戲哥”。
後來,我們又嘗試推行“拼音教學生活化”,言必稱拼音,讓其成為生活中密不可分的組成部分,也算充分發揮自覺性主動性了。
“拼音複雜,教習有法;拼音煩瑣,貴在得法。”或許,這也是作為小學低段家長的我們的一家之言吧!